重病妻快不行「老伴堅持插管救活」　見她顫抖寫3字…醫不忍：撐7年了

看八點檔演醫院裡的命危戲碼都很簡單，但救與不救的決定背後，又有多少無法為外人道的不捨與心酸？胸腔科醫師蘇一峰分享，7年前一名女病患因嚴重肺阻塞差點要插管，想排隊等肺移植卻被年齡限制排除。直到最近病重恍惚之際，她老伴放不下想繼續搶救，但是女病患心意已決，讓醫師看了忍不住感慨。

示意圖非當事人，翻攝自pexels

蘇一峰醫師分享診間裡最真實的兩難。一位有抽菸史、嚴重COPD肺阻塞的70歲病患，在7年前全天24小時使用氧氣與正壓呼吸器，想排隊等移植卻因為超過60歲，無法再列入等候名單。患者找上蘇醫師，接受特殊治療beta blockers反應不錯，在沒有插管的情況下撐過7年。

示意圖非當事人，翻攝自翻攝自tracheostomy education

然而，最近女病患病況惡化，「喘到意識模糊之際，患者意識模糊仍然表達不願意插管，表達自己不想這樣痛苦活下去了。」女病患和先生膝下無子，老伴捨不得太太離開，堅持要求醫院搶救，蘇醫師無奈：「最後只好插管，插管後病人醒過來用顫抖的手寫下：『別救了』。」

臉書 (蘇一峰) ，下同

女病患盡力表達的手寫字在白板上被記錄下來，超過1.2萬網友於心不忍，討論起家屬先生的做法：「先生太自私」、「有意識的病人插管真的很痛苦，其實再怎麼捨不得、也應該要放手，要尊重病人本身的意願」、「先生無法體會她的苦」、「有時插管可以救，人到最後決定會改變，先生也很愛她，請別這麼苛責」、「面對摯愛要理性的放下，很困難的」、「我爸走的時候我也遭遇過，只能說真的很難」。如果你是先生，會依照太太的意願放手讓摯愛離開嗎？

護理師林婷曾分享，加護病房裡總會有些插管無法說話、想寫字表達的病患，通常護理師看下筆第一字就知道是想喝水或廁所。不過也有些個案令她印象深刻，曾有一位80多歲的榮民，因敗血症、多重器官衰竭插管，已簽下放棄急救。這位爸爸趁短暫的探視時間，費盡力氣寫下1個英文單字，讓全家人不禁落淚。

翻攝自臉書 (林婷一下吧 icu護理師) ，下同

林婷分享，榮民伯伯的意識逐漸薄弱，用盡全力拿筆寫下「Lucky」，家屬都忍不住哭了，原來Lucky是陪伴爸爸9年的狗狗。於是家人帶了狗狗的照片和汪汪叫的影片來，爸爸一聽就笑了，最後失去意識時，家人用平板視訊，「Lucky在平板裡似乎看見牠熟悉的阿公興奮舔平板…跳來跳去！感覺阿伯有聽到聲音眼角都泛淚，但已經無力張開眼睛看Lucky 一眼」。家人答應會好好照顧Lucky，要爸爸別擔心，林婷回憶：「當天的大夜班阿伯沒有痛苦就去當天使了。」

另外也有一位癌末阿姨，趁沒力睡著前寫了一張亂亂的紙條，家屬看不懂請護理師幫忙解讀，猜阿姨以「弟弟、妹妹」稱呼兒女，並斜斜的寫下「永遠愛你」。林婷請家屬好好收著紙條：「在想她的時候未來不論你遇到什麼事，看到媽媽寫的字就覺得她一直在你身邊。一筆一畫都是連心的。這句話會在你受挫折孤單難過的時候變成任何字！也是一種力量。」

在充滿挑戰的ICU，林婷仍看到生命中的真情。超過7千網友看完鼻酸泛淚，很多人也分享自己家人臨走前寫下的話：「當初也想到讓爸爸脫掉約束手套，讓爸爸寫了好多話，現在都很珍貴，總是掛心著一家大小」、「當時我爸氣切，神智時好時壞，這是他清醒時寫給我們的。現在對我來說真的很珍貴，心情不好的時候我會打開這張照片，就好像我爸在我身邊一樣」。也有網友感謝護理師的付出：「比通靈還難，謝謝妳們幫家屬『翻譯』，讓家屬聽到最後的話，辛苦了」、「天使般的護理師，請大家要尊重他們的專業」。